Louis Laine

Kisses,kisses,kisses

【斯哈】Once/一次 (一发完)

一些胡言乱语


Once/


 

斯内普和我站在凌晨昏暗的街灯下,空荡荡的街道上没有车经过,附近橱窗里的人偶脸色惨白。

他看着我。

“你真是丝毫未变,波特。”他的声音低哑。

 

 

深呼吸。一、二、三。

深呼吸。一、二、三。

深呼吸。一、二、三。

 

我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斯内普。

爱丽丝·隆巴顿的声音非常轻柔,她因为接连承受六十七次钻心咒而得以站在这群人最中间。作为引导者,她活泼轻盈的声线再适合不过。尤其是关于那些美好的东西。

 

青草,天空,黄油啤酒。

 

闭上眼睛。

现在感觉到你的身体慢慢放松,对,就是这样,没错,做得很好。

 

深呼吸。一、二、三。

深呼吸。一、二、三。

深呼吸。一、二、三。

 

你在升降梯的下坠的轿厢里醒来。

 

你能感觉到自己在下坠,仿佛正在沉入记忆的地下室,面前是打开它们的闸门。

 

嘘,慢慢来。

 

回想一段你最喜欢的记忆,一段最美好的,最快乐的记忆。美好的事物里蕴藏着你想象不到的能量。

 

青草,天空,黄油啤酒。

 

她的声音俏皮地回荡。

 

城堡,欢呼,金飞贼。

 

红光,绿光,疯狂的大笑,摄魂怪的浓雾在风里翻涌。他没有血色的脸,在我的面前,像植物一样从阴影里生长出来。还有深如黑夜的眼睛,那双注视着我的眼睛。

“Look at me.” 男人的声音破碎了。

 

你能听到那些欢声笑语。那些暖融融的阳光。

 

他的脸颊好冷。

 

现在,轿厢停下了。他们,阳光,只与你一门之隔。用心就能感觉到。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斯内普。

 

你能感觉到不断回旋的风和阳光,空气里甜丝丝的气味。

滋滋蜜蜂糖,巧克力蛙,火焰威士忌。


霍格沃茨,赫敏,罗恩。

 

弗雷德,卢平,小天狼星。

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

 

门开了。

我睁开眼睛。

 

斯内普正站在那里。

他注视着我。

 

 

 

你在一列高速行驶的列车上醒来。

 

隆巴顿夫人喜欢一切飞驰的事物,或许也包括在她神经里疯狂破坏的黑魔法残余。

 

当人处在一种飞速移动的状态时,对于现实的意识会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记忆里反复思忖的场景断续浮起。

 

“Look at me.” 他看着我说。

 

你在门钥匙带来的晕眩中醒来。

 

爱丽丝,步伐轻盈,她的白发随着她一个人的舞步回旋。

 

你在随从显形的呕吐感中醒来。

 

钻心剜骨,魂魄出窍,粉身碎骨

哦——还有神锋无影。

 

所有的,各色的光,烟花一样灿烂。绽放的不仅是伤口和惨叫,还有深入骨髓的魔法余波。

 

看看我周围这些人,他们中有的最多只有三天可活。很多已经精神混乱,濒临死亡的后遗症。

 

我?我是个冒牌货。

 

代表散场的光从杖尖亮起来。爱丽丝咯咯笑着,拥抱身边的洛哈特。

 

人们彼此相拥,斯内普黑色的眼睛找到了我的。他似乎想要走过来,却又突兀地停住。于是他以一个僵硬的姿势被一个陌生人抱住。

 

我习惯和一个银头发的姑娘拥抱,她有双玻璃一样失焦的眼睛,还有两个月可活。

 

两个月小姐和我脸贴脸。她说,哭吧。

 

她以为我只剩一个月。

 

这些活不长的人组成了这个集会,在圣芒戈外围荒废的麻瓜商铺里,每个星期五。我和两个月女士脸贴脸,肆意留下泪来。

 

那些遥远的过往记忆缠绕着我,也缠绕着我的睡眠。唯有这一刻我才能够感知到自己在无比真实地活着,无比真实地懦弱着。没有人知道圣人波特闭上眼睛时会看到什么。

 

两个月把嘴贴近我的耳朵。

“你心不在焉。”她轻声说。

 

的确,越过三对痛哭流涕的人,斯内普正偏过脸看着我。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他给我的所有语言,我都在梦境和现实里反复咀嚼过。

 

“波特。”他的眼睛叫住我。

 

十七岁之前,在夜里我每次闭上眼睛,都能看到刺目的绿光闪过。过往记忆的模糊并不代表伤口的收拢愈合。

 

十七岁之后,我看见的是斯内普。

 

 

混进这个绝症俱乐部并非我所愿,斯内普濒死的脸几乎把我逼疯。活着是一件极其幸运又极其不幸的事。这世上并没有索命咒幸存者俱乐部,不然我也可以当一回首席。

 

可是死去的人不会回来,过去的事情只能让它过去。我是被命运打穿脑袋的盖茨比,一生就是个不断接近绿光的过程。可是命运没能给我个痛快,我毫发无伤地活下来,脑袋上带着个闪电形的血窟窿,这辈子都留着不愈合的伤口。

 

大家三三两两地走出去,藏回各自的角落等待苟活下来的另一个日出。我也走出去,然后停在门口。他修长的身影堵在那里,偌大的街道上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

 

他修长的身影离我很近。

“你真是丝毫未变,波特。”他这样说。

 

可我知道自己变了多少。没有生活,没有感觉,没有心,额头上戴着死亡的烙印。我还活着,所以没有人来拯救我。

 

我看着他。他的神情波澜不惊,没有讥讽嘲弄的痕迹。他是如何活下来?带走我所有的恨与愧疚,自此我成了个残缺不全的人。

 

他是真的来拯救我。在我一生中的许多时刻里,一次,又一次。


“你还会来吗?”我问他。

 

他的眼神变换几次,晦涩不明。但他缓慢地点了点头。

 

“你最好回家去,波特。”

他黑色的身影融化进夜色里,再无踪迹。

 

或许我可以做个好梦。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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